你和意外哪个先来

当你不再发问,只是去行动时,爱意和星光都奔向你

佐鸣 Beauty and the Beast 03

风雪呼啸的声音盖过了喉咙里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那头绿眼睛的恶兽已经尾随鸣人很久了,再也按捺不住,露出獠牙凶狠地扑了上去,鸣人只来得及在回身的一瞬间举起手中的棍子扛住它的嘴巴,一人一兽瞬间就滚到了雪地中。

鸣人死死地用棍子抵住它,胸前单薄的衣物已经被爪子轻易撕开几条痕迹,大概划破了血肉,但他现在感觉不出疼痛。

他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和这头野兽对抗着,拼了命的不让自己落了下风,如果,如果在这种地方死去,咬着牙,硬是攒出一点力气把那头野兽从身上掀了下去。

它大概也是饿了有些时日,被掀翻后没有立刻反击。从地上翻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鸣人,伺机而动。鸣人感觉出它的分量,噬咬也不是很有力,遑论他现在被冻得发抖,但凡这头狼有些力气他也许在打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扑倒吃掉了。
心里盘算着这些,鸣人握紧了手中的棍子,粗糙而尚算坚固,给了他一些慰藉,他鼓起勇气面对那只看起来有些衰弱却更危险了的野兽。

雪下得更紧了,一阵大似一阵,那头畜生的身上落满了雪,看起来“毛茸茸”的,有种颇为诡异的萌感,鸣人也被雪裹了半身,眼睫上都沾着几片。他们在雪地里周旋着,彼此都摸不清楚对方几斤几两,不敢贸然下手给对方可乘之机,那头畜生对鸣人手中的棍子有些忌惮,然而腹中的饥饿让它顾不得许多,突然发动了袭击,照着鸣人的小腿扑过去。

一直紧紧盯住它的鸣人立刻做出反应,不过寒冷和紧张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躲开了攻势,那棍子却被狼趁机咬住,死命地拖拽着,想要从鸣人手中扯下来,鸣人死死地扣住,一人一兽就这么僵持着。

最终鸣人占了上风,局面又回到了刚才,只是一声嗷呜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他们僵持过久,不知道在周围已经布满了好些欲分一杯羹的窥视者,鸣人粗略的扫了一眼,足有十几只,呈包围之势将他们圈在其中。

现在祷告上帝已经来不及了吧,鸣人在心里自嘲了一下,僵硬的脸上咧开一个笑,他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周围的野兽有些蠢蠢欲动,面前那只狼缩起脖子发出呜呜的低吼,显然已经准备作最后一搏。

但是就算要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他抡起棍子,朝那头狼砸下去。






而在城堡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卡卡西戳中了佐助的痛脚,带土毫不留情地帮腔,鼬一本正经地嘲讽,本来动了些恻隐之心的佐助被烦得不行,最后止水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再这么吵下去鸣人就要凉了。”

于是在众人的逼迫和劝说下,佐助终于踏出宅了六年的城堡,前去寻找鸣人。

大雪将鸣人的行踪掩埋的彻底,也难以辨清方向和去路,不过佐助有他的办法,虽然被那女巫变成这副模样,但他的嗅觉视力都异常灵敏。他追寻着那一丝极其微弱的已经称不上是气味,应该算是感觉的方向而去。

当他终于找到鸣人时,一种魂飞魄散和目眩神迷的感觉强烈地攫住了他的心。

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抓住条条血痕,血液在皮肤被撕开的一瞬间就被冰雪冻住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有点益处。脸上沾染着血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的,他身前身后倒着两头野兽,其余的慑于他那种不要命的狠劲暂时不敢群起而攻之。

是的,那种在绝境之下依然握紧手中仅有的武器,不到最后,不,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决不放弃,绝不罢手的勇气和决心让这个看起来随时会倒下的少年绽放着异样蓬勃鲜亮的生命力,那是他人生前十八年里不曾领略过的美丽,那样充满韧性和不屈的眼神,在死亡的威胁里甚至还能笑得出声的,见所未见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他见到自己怎么就吓成那个样子,佐助心中升起一丝不满,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原本被鸣人一棍子抡倒了的那头畜生躺在他的身后,只是狡猾的佯装晕倒,其实一直在暗中窥伺着机会,等到鸣人对抗另一头扑上来的野兽连连倒退时,它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朝鸣人的后颈咬去,可惜它这精妙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几乎是同时,佐助咆哮着扑了出去。


被风雪迷了眼睛,鸣人感觉自己随时就会失去意识,他凭着运气和巧劲抡倒了两头,大概已经到极限了吧,如果能把这剩下的十几只弄倒估计只能希望上帝打瞌睡。他握紧的手有些脱力,寒冷和恐惧已经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现在全凭着意志和一口气支撑着。他还不想死,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连尸骨也找不到。

可是好像,真的要死了。鸣人嘴角牵扯出一个微弱的笑意,他其实并不怕死,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大概这世上也不会再有谁知道和在意吧。嘛,果然还是很寂寞啊,早知道如此,也许不该跑出来的。想到这鸣人的笑容不禁更大了一些,想些什么呢,难不成还指望那个人来救你吗。

他力不从心的用断了半截的木棍对抗着又扑上来的野兽,被顶得连连倒退,身后那只假死的畜生腾地扑起,直逼他的后颈,乍然竖起的寒毛令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畜生的得意。

是啊,你赢了呢。鸣人在心里舒了口气,倦然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那致命一击带来的疼痛。

时间此刻都停滞了似的,那畜生的牙齿几乎都要碰到他冻得青白的皮肤。

可能都流不出血来吧,一定不怎么好吃,鸣人最后模糊的想着。

然而响起的却是一声哀鸣,那畜生一下子被扫得老远,噗通一声落地,紧接着触碰到他后颈的却是一个柔软的物什,他一下子被护到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里,宽大的披风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面前那只野兽也被来人一脚踢飞出去。

鸣人眨眨眼睛,以为是自己临死前出现了幻觉,那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血红的眼睛,黑色炸毛的头发,比面前这群野兽还要可怕,此时鸣人却怎么瞧都那么温暖人心。

“等会再跟你算账。”佐助从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这群缠人的野兽上来,这小子真是不省心。

打斗间,鸣人扯了扯他的头发,“干嘛?!”佐助一手搂着他一边费力的和野兽作战,没有看他,鸣人又扯了扯,他愤怒地低下头瞪了他一眼,哪知鸣人眼神无比焦灼却又马上闭上了,说不出话,抬起的手指指向他的身后,他回过头去,一头野狼绕到了他背后发出阴狠地一击,他只堪堪举起手臂来挡,立刻被撕开几道血口,回手忍痛用力就势用肘下劈,解决掉了它。

鸣人此时已经完全晕了过去,他一边顾着鸣人一边独自面对剩余的数只野兽进入了缠斗的恶战,最终剩下的几只慑于他的凶恶,眼看讨不到好处就纷纷撤退了。佐助这才喘口气,将扛在肩上的鸣人放下了,血液融化了些侵染了他的身体,脸色白的像雪一样,自己也有些不行了,要立刻离开这里,不然会有更多危险。

他抱起鸣人将他裹得严实,深一脚浅一脚的迎着风雪走回了城堡,所幸再没遇到别的事。

门一被打开,众人叮叮当当的围了上来,被他们二人的伤势吓了一跳,连忙将准备好的热水药物等端了上来,佐助将鸣人小心的放平在地毯上,脱下他破碎的和着血液粘连在身上的衣物,好在虽然看来可怕但都是些皮外伤,他有些笨拙的擦拭着鸣人的身体,给他上了药,然后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裹得认真仔细,足把人裹胖一圈。

重新给他套上了衣物,试了试他的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壁炉里的火焰燃烧的热烈,鸣人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再苍白,原本冰凉的身体也有些回暖,他稍稍放下心来,给鸣人盖上了被子,自己也不知不觉倒在了他的身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有很多问题,但都默契的没有说话,静悄悄的退开了,给这两个经过一场恶战的人休息的空间。




鸣人是被吵醒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被热醒的。

他甚至怀疑自己掉到了热汤里,浑身疼痛不说,身子都僵硬的不能动弹,睁开眼时一片朦朦胧胧的火光,耳边都是嘈杂的,视力和听觉过了好一会才飘飘荡荡的回到他身体里。
他转了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座钟正在桌上数落着一个黑漆漆的人,一边拿起毛巾去碰他的手臂,被那个黑漆漆的人发出一声咆哮躲开了。

“嘿,他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来,鸣人这才看到一个茶杯在自己眼前。
他扯出一个笑,认出那是鼬。
带土立刻抛下那个人跳下了桌,卡卡西他们一起围过来。
“噢感谢上帝,鸣人先生,你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乔治说道。

“就是说,幸亏佐助赶上了,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带土说。

“可怕极了,你们回来的时候窝简直以为……”卡卡西看起来忧心忡忡。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着重强调了佐助如何如何的英勇和及时。

鸣人垂下眼睛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用了点力气坐起来,按了按腹部和胸口厚厚的绷带,绑的太多了啊,这都快不能呼吸了。

然而他并没有去解开,他试着撑手慢慢站了起来,朝坐在桌边的那个人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佐助自他醒来就没有看他,等他走到身边来时抬起头看着他,鸣人咽了下口水,眼神瞟到他盖住的手臂,又游移到桌上的毛巾和药品上去。

“你受伤了。”鸣人的声音有些干哑。

佐助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鸣人拿起桌上的毛巾,想掀开他的手臂,被佐助一下子躲开,瞪着眼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鸣人毫不客气的回瞪过去,继续去抓他的手臂,一来二去之间,不小心猛地按在了他的伤口上。

“嘶!”佐助倒抽一口凉气,立刻愤愤地低吼着,“你干什么啊!痛死了!”

鸣人趁机按住他的手臂,将毛巾敷在那个看起来非常狰狞的伤口上,“还不是因为你乱动!”

佐助气不打一处来,憋了半天说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受伤!”

鸣人毫不示弱的回呛,“要不是因为你吓唬我我能跑出去吗?”手下不忘继续敷着。

“你还敢怪我,要不是你……”佐助还没说完,就听到鸣人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谢谢你。”

鸣人将毛巾拿开,给他小心地涂上药物,仔细的缠着绷带。温暖的灯光下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着,闪着光,脸颊上奇特的胡须舒展开来,没有看他,只是抿着嘴唇专注的给他疗伤。

“谢谢你救了我。”

那声道谢柔柔地拂过他的心,佐助仿佛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微声响,火气和不满瞬间消了大半。
他撇过头去,任由鸣人笨手笨脚的给他折腾,过了半晌,他有些别扭和温柔地吐出了三个字。

“不客气。”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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